最近，習總書記在好幾個重大的場合都提出了一個重要觀點，那就是文化自信是道路自信、理論自信和制度自信的基礎(chǔ)。沒有文化自信，就沒有“三個自信”。文化變得越來越重要，這不是一個偶然事件，而是中國走到今天這個歷史時刻的一種自我的內(nèi)在要求。所以，我今天要談的一個議題是，中國優(yōu)秀傳統(tǒng)文化的偉大復興既是地方的，也是國家的，更是世界的。

第一個層次，文化首先是地方的。沒有所謂的一般文化或文化一般，堯治河村本身就證明了這樣一個基本的判斷?？梢哉f，堯治河村這些年的變化和它所走的道路，恰恰見證了當代文化復興的艱難啟程。這還只是啟程，還有漫長的路要走。走進堯治河，給我一種陶淵明筆下世外桃源的感覺。我覺得堯治河村是一個奇跡，見證了堯治河村人民的偉大。一個處在大山深處、如此封閉仄逼的小山村，100多戶人家，640多人，能創(chuàng)造出今天這樣的成就，真是件不可思議的事情。在這里，有著幾千年的文化沉積和更久遠的自然環(huán)境，古典與現(xiàn)代、山村與城市、中國與西方很巧妙地融合在一起，我們根本感覺不到它是一個鄉(xiāng)村，更感覺不到它是一個邊緣封閉的小山村。然而，在這既充滿現(xiàn)代生活氣息卻又自然幽靜的小山村中，更重要的不是某些粗獷的現(xiàn)代顯擺，而是悉心溫馨的古老文化元素的細節(jié)展現(xiàn)。在堯治河村，你可以從一個人、一件事、甚至一處細節(jié)上看到優(yōu)雅文化的層次和境界。一句話，堯治河村這個地方我非常喜歡，在它身上我看到了真正的“美麗鄉(xiāng)村”“幸福中國”，看到了中國優(yōu)秀傳統(tǒng)文化復興的希望。

中華文化與中華文明是世界上最古老的文明和文化之一，也是唯一綿延不絕、繁衍至今的文明和文化，還是美國前國務(wù)卿基辛格博士所感嘆的、世界上唯一可以幾千年來世世代代都能相互解讀、相互理解的文化。然而，如今歷史悠久的中國傳統(tǒng)文化卻受到了打擊，這種文化打擊，有的來自外國，有的來自我們自己。

在堯治河村的參觀令我很感動。在農(nóng)耕文化博物館，我去推磨、擊打民間樂器、觀察傳統(tǒng)的農(nóng)耕器具，尤其是鋪滿各個景點的石磨更是令我驚嘆不已。聽說堯治河村幾乎把附近村鎮(zhèn)的石磨都收光了，這使我更加佩服不已。這是一個小小的細節(jié)，卻反映出堯治河村人對歷史、對過去那種堅定不移的記憶和信念，不僅是今天不能忘，子孫后代也不能忘。文化是很具體的，所以是地方的。堯治河村這樣的一個地方文化典型，應(yīng)該成為全國“美麗鄉(xiāng)村”“旅游鄉(xiāng)村”“幸福鄉(xiāng)村”的卓越典范。

第二個層次，文化仍然是中國的。今天，我們所面臨的很多問題已經(jīng)不特屬于某一個國家了，而是屬于整個人類，然而怎么對待問題，如何迎接挑戰(zhàn)，卻是每一個國家需要面對的。必須明白，迄今為止，我們?nèi)匀簧钤谝粋€以“民族——國家”為獨立政治共同體的時代，沒有哪一個國家、哪一個民族能夠真正完全被全球化。換言之，每一個國家或民族的文化都有它自身不可替代的獨特特點或者特色，文化的沖突很可能是我們這個時代最復雜最深刻的沖突。建立人類命運共同體的意識，反過來更加刺激了每一個民族和國家自身的文化獨立意識。只有面臨全球化，才能思考國家所處的地位、前途和命運，才開始意識到世界越開放，國家意識、國家利益、民族文化的意義才會愈發(fā)凸顯和顯要，這似乎再一次印證了一句老話：“越是民族的越是世界的”。

第三個層次，優(yōu)秀文化是世界的。文化自信是“三個自信”的基礎(chǔ)，持守、弘揚并創(chuàng)造性發(fā)展我們民族的傳統(tǒng)文化，一個很重要的條件就是我們依然享有老祖宗創(chuàng)造的豐厚財富。在世界被翻譯印刷和出版發(fā)行最多的三本書中，第一本是《圣經(jīng)》、第二本是《道德經(jīng)》、第三本是《論語》。由此可見，中國文化對現(xiàn)今世界和未來世界有著重大的意義，真正優(yōu)秀的文化也必定是世界的。

清華大學人文學院院長   萬俊人

責編/劉瑞一 美編/于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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